沉椿

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all博】过去的距离 其七

*我流博士,私设如山

*炎+葬+博为主,偏现代AU,设定及背景使用有,有自带角色客串。

*脑洞试验作,ooc肯定有,避免cp非议打个all博

*卑微求个红心蓝手,之前章节见此:序章  其一   其二    其三  其四  其五其六


未知晓、不可能的事及其七

实相寺博士作品《被忘却的记忆》,中篇故事集,混合体裁

接前,P284,篇目《To be by your side》,再版未发表篇章。   

Excuter Rutland 阅读记录。

……

那甚至都不是情书。

翻阅着匣子里已经有些泛黄的信件纸张,羽鸟的视线一行行地浏览过上面各色的字迹,钢笔、圆珠笔、孩子的蜡笔或是水彩笔,以手指涂写的、仿生人特有的蓝色血液……他不用看就知道上面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恶毒的字句,谩骂、诅咒、甚至是附寄子弹的人身威胁。

十六年前,普及仿生人技术的法案获得高票通过,并作为改善人类生活的福利措施而被全面推行时,人们对此抱以的态度还远不如现在来的宽容——社会总是例行地对新生事物产生抗拒与排斥。一时舆论哗然,抗议四起,甚至一度爆发了骚乱和针对仿生人的袭击事件,街头四处都能看见抗议的人群、烧毁的汽车,被破坏的仿生人以及维持秩序的巡警,而作为相关技术研究者的他们,在收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疯狂的恐吓信之后,也终于不得不接受警局指派的安保小组以免遭不测。

有崎就是被派来保护他的那一个。

他还记得那是个已有零落蝉声的初夏午后,他坐在卧室书桌旁的扶手椅中,闲来无事地读着一本随手拿来的三岛由纪夫的《春雪》,他向来喜欢这些缠绵细腻的通俗小说胜过文献巨著,随后他听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之下一路向上,有力、稳健,且不疾不徐,最后终止于卧室门口三下简洁明了的敲门。

“请进,”他转过头去说道。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几乎荷枪实弹的男人迈着平实稳重的步伐向他走来,包覆着抗冲击材料的厚重头盔令他本就沉在暗影里的面容变得更加难以辨识,接着他走到光明的这一侧来,初夏明亮的午后阳光深深地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坚毅侧脸,羽鸟这才看清那张有着轻微胡茬的脸庞上其实并无情绪,而淡琥珀色眼睛里却映满煌然的阳光,明亮得叫人难忘。

“你好,羽鸟秋彦教授。我是有崎昭,隶属于警局外遣特殊武器与战术小组,这段时间将奉命保护您的人身安全。”

他以同样简洁明了的方式陈述了自我介绍,仿佛早已惯于背诵此类不带感情的官样文本。

“下午好,有崎队长。”

羽鸟搁下小说,自扶手椅中起身,深灰封面的简装读物却自顾自地从椅间缝隙滑落于地。荷枪实弹的男人快他一步将之弯腰拾起,交还于他,“谢谢。”他说。

“不客气。”

有崎随即伸出手来准备礼节性地与他短暂相握,半途却又擅自抽回手去。“抱歉,我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手上原本佩戴的防割手套,然后才重新友善地握住羽鸟的手。羽鸟察觉到,那是一只和他瘦长整洁的手截然不同的有力大手,带着细小的伤痕和长年握枪之后留下的粗糙枪茧,却也并不失少它原本应有的温柔与暖意。“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一样。”

而有崎答道,“你可以信任我的,羽鸟教授,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


人都是有秘密的。

作为记者,秘密即是我们天生的猎物,即便是实相寺博士亦不例外,多年以来,我所收集的关于他的信息装满了六个资料册,两个剪贴本,以及我租住公寓最完整的那一面墙——但是,我仍然无法将如此海量的信息拼凑成形,它们仿佛某种被巧妙加密过的密码,在找到关键的密钥以前均如毫无意义的纸片图画。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实相寺博士是亲手为他自己的秘密上了锁的。他取出钥匙,将剩下的部分仔细裁切成足够传奇的华彩乐章,然后将掌管真理的钥匙不为人知地握进手心,假装那些剩余的、他并不看重的东西即是人生的全部。倘若说曾经因为与他遥远距离的相隔以及对他强烈的崇拜之情掩盖了素来驱使着我的职业直觉,那么如今因为访谈而与实相寺博士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则已经重新让我嗅到了那种叫我熟悉的、被深深掩藏的秘密的气息。

更何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被博士所埋没的诸多秘密之中,有一个是关于我的。

咳咳……

博士的卧室里传来几声断续的咳嗽,打断了这栋别墅里当下的寂静,我放下正在阅读的博士手稿,蹑起脚步,去查看他的情况。

实相寺博士病倒是上午的事,吃早餐时我就察觉他的脸上带着某种异样的病色,精神也不算太好,连素来喜欢的咖啡也只是抿了一口便搁回桌上。博士,你还好吗?我询问道,见他神情疲倦地朝我点点头,支着额头,好像有点发烧……我想我得回去躺一会儿。

我搁下手里刚刚擦干的碗碟:我陪您。

似乎是知道自己身体有恙,实相寺博士没有拒绝我的提议,他站起来,一手扶着椅背,等我将围裙从身上解下。我陪着他从餐厅走回卧室。博士走得很慢,只是到楼梯的短短十几米的路程的就花了往常数倍的时间,他的步伐虚浮,神情灰败,好像正在忍受着强烈的头晕和体内蔓延的不适,我试探性地去握博士的手,他素来温暖干燥的手此时呈现出了某种叫人惊心的湿冷,而额头却烫得像块焦灼的炭——这已经不是「有点」发烧的程度了。我全然无措地急速思考着,一片阿司匹林和凉开水能行吗?还是应该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别担心,去叫「白面鸮」,她会处理好的……

博士喃喃着,似乎仍然坚持回到卧室,因而伸出手试图去够楼梯的扶手,可是,他的手按空了,一下子失去平衡的他连带着猝不及防的我一道摔倒下去——我唯一能做的只不过是下意识地去护住了博士的后脑勺,手背同楼梯台阶狠狠接触的那个瞬间叫我痛得龇牙咧嘴。

——博士?你还好吗,博士?博士?

我拍打着怀中双眼紧闭的实相寺博士,他再也没有回应过我,失去意识的博士只是以一种安静的沉默倒伏在我身上,而我近距离地拥抱着他,透过衣料所传来的那种极不正常的高热熨贴着我的肌肤,仿佛谁曾经流淌其上的烫热血液。

破碎的、不明所以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掠过脑海,炮火声,厮杀声,相机快门在被连续地按动,硝烟满布的卡兹戴尔阴沉天空下,有更多的导弹在空中炸开,我对着千万条从天而降的黑色铁矢举起镜头——这带来死亡的黑色铁雨理应被永恒地铭记,而有人却隔着遥遥的时间朝我喊:Flamebringer,小心——

……

我茫然地抱着怀中无声无息的实相寺博士,我想,我本应该是记得这些的。

可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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